2014年4月12日 星期六

連載326頁-【我的人生向前衝1】



排隊沒什麼了不起!

排隊的盛況我從小就看多了,我家中藥店的長椅子左右各三條還不夠坐,外邊走廊還有客人站著等。
人的一生幾乎是被性格左右,大家都說我是個勇往直前的人。
我有很多美好的記憶來自小時候。

強森乳酪新書連載326頁-【我的人生向前衝1】.......僅以本書獻給我的長輩。

家裡開中藥店,爸爸當我是掌上明珠,媽媽家事繁忙,除了照顧家中長輩、做生意、還有三個年幼的弟弟,所以沒有太多時間陪我,陪伴我的人都是年長的人:曾祖父、祖父、祖母、叔叔、姑姑。我與長輩生活的時期很長,深刻影響了我的人生觀,我心目中家族的最繁盛時期也在這個時候。

【憶祖母】
最早的記憶裡,當我九歲時,祖母往生。
在我六歲以前,媽媽陸續生了三個弟弟,我都跟祖母一起睡在大紅眠床,偶而還跟姑姑三人一同睡。祖母很胖,梳著清朝式的中分髮髻,晚上陪我睡覺時還搧著涼風扇,當時沒有什麼治療肚子痛的藥,只要半夜我的肚子咕咕痛,祖母就餵食我喝【熱的綠油精】。

我睡眼惺忪站在阿嬤的紅眠床,她哄我喝下靈丹,用和藹的聲音說:「乖孫,喝了就不痛了!」
對!你沒看錯,我也沒寫錯,就是一杯溫熱水加三滴綠油精。

我永遠記得那個熱辣辣的味道。
聽說當年大家都是用這樣一帖萬靈丹治百病,我喝了竟然沒事
長大後我常有一個酷叟的想法:
「該不會今天我的味覺那麼靈敏,就是靠這一味仙丹調撥起來的吧?」

家裡有一個大廚房,有設立一口蓄水的小井,平日用木板蓋著,只要生起火來,就可以舀水到大型炒菜鍋。平日祖母都在廚房大聲吆呵著:「把水加滿,我要煮鹹稀飯。」
記憶中,祖母跟廚房小井是分不開的。
想起她吐血也是在小井旁邊的浴室。

有天我到廚房去,不見祖母蹤影。只聽見祖母微弱的聲音說:「阿孫幫我叫人來......。」
我一打開浴室的門,差點沒暈過去。只看見一整個地上都是血,祖母跌坐在地上,臉色慘白。
救護車不久就來了。祖母在醫院住了一個月。
過世的前一天,我還跟著爸爸到醫院,那時候醫院走道展示著用福馬林所浸泡的器官標本,朦朧中,似乎還看見有一個六個月大嬰兒的玻璃罐標本在看著我,那景象在昏黃的醫院燈光下

詭異得不得了,我嚇得躲在爸爸的身後,瞇著一隻眼睛偷看。
某天醫院打電話通知家人:祖母過世了。姑姑常說祖母是因為家務過於勞累才病倒。
雖然還小,但我是懷念她的:在看見綠油精的時候。
我猜,一定是喝綠油精讓我變聰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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